我恍惚地看着我妈,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恨意。
前世,我对我妈最后的记忆,是她站在我的病床前笑呵呵地说我真是她的好女儿,死一下就能拿到八十万的赔偿款。说完毫不犹豫拔了我的管,让我在窒息和绝望中痛苦地死去。
一想到我的命在她眼里还没八十万重要,她说的话在我心里也就没了分量,淡淡哂笑一声:“妈,您说的梅子酒,是指放在厨房里那瓶长出霉菌的玩意儿吗?”
李玫自己酿的梅子酒,没储存好发霉了,又舍不得扔掉,于是做顺水人情送给了我妈。
偏我妈也是个舍不得的人,她和我爸自己不喝,每天饭前给我倒一杯,喝了几天肚子老疼,我才在厨房看到布满霉菌的酒瓶,这时已经不知道喝下去多少黄曲霉素了!
李玫嘴角的笑容一僵,我用没得商量的语气继续说:“您想帮邻居接送孩子,我没有意见,以后就请您老人家带浩浩上下学,反正别想让我来,免开尊口!”
闻言,李玫期待地看向我妈。
我妈却急了:“林晓雅,你有毛病,我连车都没有,怎么接送孩子?!”
我凉飕飕地讽:“您有车,一辆电瓶车,再不济,地下室里还躺着一辆三轮车。幼儿园离家就两公里,您骑一骑,十五分钟就能到,还能活动下筋骨。”
“那不行,这跟我有啥关系,我凭啥出力气,万一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责任。”我妈翻白眼。
我笑了:“您说得对,跟您没关系,跟我就更没关系了,咱都不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。所以,大家都闭嘴,拜拜。”我扭头走回房间,反手关上了门。
下午,我提前半小时去幼儿园接女儿,看到小小的人儿从教室里一蹦一跳跑出来,就迫不及待过去抱紧了她。
闻着怀里小人奶奶的香味,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。
前世我最痛苦的记忆,就是失去女儿。
犹记得那天,我高烧三十九度下不来床,打电话给李玫请她去接下孩子,还在微信上转了100块的打车费,她秒领了红包。